第170章 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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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擊掌為誓
禁斷山從來都是養屍人的天下。
只是進了十月，哪怕他們能指揮千軍萬馬，夜晚也不是他們能隨意走動的。
“好像是中谷的動靜。”
被驚動的兩個養屍人遠眺那邊，但是黑夜如化不開的墨汁，神識不能動的他們，能看的實在有限。
“地動？也不像啊！”
如果是地動，不可能只傳來一聲悶響，倒像是什麽重物砸下了一般。
但是大型兇獸，是不會到禁斷山的，它們在這裏沒吃的。
小型兇獸，也鬧不出這麽大的動靜。
難道橫斷山脈又有兇獸爭地盤失敗，跑這邊了？
如果這樣……
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煩躁。
他們在這裏天天與屍為伍，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還不是為了修煉？
偏偏這兩年倒黴，總有兇獸從橫斷山脈逃命而來，每次它們來，哪怕避著，也要損失一些屍傀。
要知道，他們每年都是有任務的，如果養的屍傀數量達不到，或者質量達不到，上面的人都會扣下部分供給。
“今年再像去年那樣，我們就走陳長老的路子，調地方吧！”
調離這一片，避開橫斷山脈的兇獸，他們日子也能好過點。
要不然，一年又白忙。
“……明天看看吧，也許是夜裏不小心，從山頂摔下山谷，讓我們撿現成便宜呢。”
可能嗎？
雖然天黑了，可以做夢了，但這夢也太離譜了。
兇獸之所以叫兇獸，就是因為它們皮糙肉厚。
“行吧，那就明天看。”
總要看的。
萬一讓它們尋到他們的養屍地，壞了吸陰大陣，那就完蛋了。
兩人在又一陣風來時，縮了縮脖子回轉房間，他們都是如此，更外圍的養屍人，很多連頭都沒伸。
反正有兇獸過來，首當其沖的，也不是他們。
黑夜中，頂著寒風的隊伍還在向前。
按宮坪所言，禁斷山脈是養屍人的天下，橫斷山脈是兇獸的天下。
兩者都不好對付，但是，相比於能夠帶著千軍萬馬的養屍人，大家情願面對兇獸，至少橫斷山脈可以動用靈力了，正面對付不了兇獸，大家還不能逃嗎？
如果能多弄點動靜，說不得截魔臺的前輩們就能找到他們。
報著這份希望，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中，慢慢往上爬。
“宮師兄，這方向沒問題吧？”
“……應該是沒問題的。”
宮坪擡頭看天，可惜，這裏陰氣濃重，現在已經到了化霧的程度，天上的星月都看不清楚，無法以它們定位。
至於羅盤，更不行了。
陰氣太重，它一出來，只會亂晃。
“就算我選的方向有問題，我們也得在天亮之前爬到高處。”
西傳界苦屍傀久矣！
宮坪雖然從來沒有到過禁斷山，對它也了解多多，“禁斷山是聚陰之山，越是高地，陰氣越重，所以養屍人正常養屍的地方都在高地。”
他很可惜，客院砸下來的時候，沒有砸在高地。
“我們得把上面的屍傀全毀了，要不然離得太近，等到養屍人把它們喚醒，就是一場惡戰。”
修士沒了靈力，不比凡人高明到哪裏去。
而屍傀無痛無覺，悍不畏死，所以，他們必須在養屍人喚醒它們之前，把最近的屍傀大軍毀了。
這樣一來，哪怕養屍人想要調軍，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時間，就是他們搶進橫斷山脈的時間。
“可是……”
蘇源覺得不靠譜，因為從他們落下的地方看，四面都算高地。
他們如今正在爬左邊坡度緩一些的高地。
“能毀一處是一處吧！”
宮坪知道他的意思。
面對蘇源，他其實很羞愧。
因為對方提醒過他，可是他卻自以為是……
宮坪不敢想像，他們這麽多人，被魔神拿住的結果。
傳仙秘境的仙人賜寶，有接近一半，在他們手上呢。
“禁斷山脈消息的傳播速度，要慢於外界，就算魔神連夜派人過來，只要我們不是在最外圍，正好與其碰面，也可以利用時間差，不至於被他們合圍。”
合圍就是全軍覆沒。
蘇源明白了，“成姝，”他悄聲問顧成姝：“能讓山清和水秀快我們一步，把上面的屍傀，全都毀了嗎？”
顧成姝：“……”
她沒幹過這事。
而且，山清和水秀自己就是屍傀。
讓他們殺同類……
顧成姝明白蘇源的意思，讓山清和水秀抓緊時間，把這一圈高地上的屍傀，全都毀了。
她也很想這樣幹，但是，這個命令發下去，山清和水秀能幹嗎？會幹嗎？
“……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離太遠了吧！”
本身他們的修為就比她高。
再加上這裏的情況特殊，離遠了，萬一自己逃了怎麽辦？
顧成姝搖頭，轉向宮坪，“宮師兄，我能問一下，這裏的養屍人，一般都把屍傀養到什麽程度嗎？”
“大部分都是木屍、鐵屍。”
宮坪看了蘇源一眼，道：“它們的前身是凡人，凡人對月詭沒有太大吸引力，攻掠一村一鎮，甚至一城之後，會有大量的屍體，但是放在外面，不太容易制成屍傀，這才送來禁斷山。
顧道友的山清和水秀絕對能碾壓它們。
不過，養屍人身邊，正常都有一些銅屍，甚至銀屍做護衛。
其數量的多少，要看養屍人本身的實力。”
屍傀，就是養屍人的實力。
“晉階成金屍的屍傀，都有靈智，所以，養屍人一般，都不會把它們養成金屍。”
除非特別有實力的養屍人。
“遇到特別好的屍傀對象，養到一定程度，養屍人會進貢給上面的王者，我聽說，西王和北王府，都有秘密的屍傀巡邏軍，它們只受命於西王和北王。”
那兩位都是化神境，實力高強，區區金屍，完全能壓得住。
“這樣說，這裏最高的，都只是銀屍？”
顧成姝看了一眼山清和水秀，心頭稍松，“那我們至少還有還手之力。”
師父說，他們兩個快晉階了。
顧成姝下定決心，“山清、水秀，你們幫我們脫難，只要能重回飄渺幻城，我就給你們自由。”
“吼~”
“吼吼~~”
宮坪詫異的看到他們兩個回頭擡手，好像要跟顧成姝擊掌為誓。
啪~，啪啪~~
顧成姝當場跟他們擊掌，“麻煩你們了，放心，以後我一樣可以請我師父或者師姐，每隔一段時間，引導你們修煉。”
“……”
“……”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戴著銀面具，應該叫山清的家夥，拿下她掛在腰間的乾坤大網，扭吧扭吧，把它扭成了一根繩子，一頭交給顧成姝，一頭他拉著。
這這？
大家都驚呆了，顧成姝也詫異了一下，不過，她的嘴角很快就上揚了。
果然，被拉著走，真是好輕松，山再高，她也不愁自己爬不上去。
蘇源服氣了。
真是沒有對比，就是沒有傷害。
不過，看山清和水秀這樣機靈，大家對生的希望又大了些，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受傷的無傷被大家輪換擡在中間，此時還不知道，他的小徒孫為了活命，許出了什麽。
他縮在厚厚的大氅裏，正閉著眼睛養神。
禁斷山裏，他是沒辦法，但是到了橫斷山，那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他得先養養，養好了，才能護住這群孩子。
沒到橫斷山前，他老實當他的老廢物。
大雪在半夜下起，沙沙的落雪聲響在耳邊，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了。
……
飄渺幻城，魔神分身和赤天三個，終於在流星大戰結束之前，自己退走了。
殺了異瞳這樣的高興事，卻沒人慶祝。
澹臺朔死了，客院裏，九界四千三百三十五個，帶著仙界仙人幾乎一半賜寶的築基修士被魔神使陰招搬走了，現在生死不知……
除了他們，還有無傷星君。
無傷星君也跟著客院一起消失。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辛如塤的心情異常沈重，“盟主，得趕快想辦法啊！”
肖禦：“……”
他能說，他們早就在想辦法了嗎？
飄渺幻城兩處靈光閃耀，那時候他們也急，可是騰不出手。
搬山的空間波動，那麽強烈，所以，騰出手的一剎，他就借著截魔臺的便利，先查了幽冥骨城，再從幽冥骨城一路巡到飄渺幻城。
可是，一路上沒有找到任何打鬥的痕跡。
有無傷在，幽冥骨城又有太歲，真要搬到那裏去了，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肖禦揉了揉眉心，“放心，大家已經在找了。”
他幾步走到一通面前，“無傷……情況如何？”
“……活著。”
多的話，一通不敢說了。
他號神算子，可是，魔神在他的眼面前搞鬼，他都不知道。
想想，無傷曾經發現不對來著，還問了他。
“鳳瀾，成姝的生死，你能感覺到嗎？”
“能！活著。”
鳳瀾的心情異常低落。
死的是淩雲宗掌門，算她的師兄，雖然她對這位師兄偶爾有意見，可是總體來說，師兄是合格的淩雲宗掌門。
尤其他又是為救宛玲瓏而死，神魂離體的那一瞬，懵懵懂懂差點就那麽散了。
顯然魔神分身的那一擊，也傷到了他的神魂。
還有師父，徒弟……
“我師父肯定不會有事，我徒弟……有我師父照應，肯定也不會有事。”
師父跟她傳音炫耀說，成姝特別給他做了一個叫佛跳墻的菜，可好吃了，她都吃不著。
鳳瀾努力不讓自己失態，振作精神道：“我們暫時找不到他們，或許是因為，魔神早就防著這一手，把他們丟在了我們不好找的地方。”
這？
這就更難找了呀！
如今的西傳界很多地方，都是萬裏無人煙。一些宗門曾經的秘境秘地，也幾乎都成了絕地。
想要一處處的翻……太慢了。
“行了，你們也別太憂心，我已傳信回靈界，請各方相助。”
不想仙人賜寶便宜魔神，便宜那些詭修，那就來吧！
肖禦親自給澹臺朔上了一柱香，“節哀！”
宛玲瓏能借著多方幫助，殺了讓人棘手的化神境大月詭異瞳，非常不錯。
正常情況，他早該大誇特誇了，可是現在……
宛玲瓏沒有說話，沈默著躬身還禮。
師父沒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師父會沒。
她一直以為，這輩子，都要跟師父鬥智鬥勇。
小時候被護得太好，她想掙紮，長大了懂事了，就更不想被師父局限在一處。
她想看外面的天，她想飛得更高，更遠。
師父知道，可是師父還是寵著。
哪怕她懟他，他也不跟她生氣。
就算生氣了，一杯茶就能讓他重新笑起來。
特別好哄。
別人都說她的師父不是一個好掌門，淩雲宗在他手上，只會墊底。
她也……
宛玲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師父或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可是，他是她的好師父。
他也不是沒有正視過他的缺點，要不然，也不會常常帶她到祖師堂，給各位祖師爺請罪，親手給他們擦拭靈牌。
他就是怕，他就是膽子小，他就是不敢拿宗門冒一點險。
淩雲宗在他手上，不會光芒萬丈，可也絕對不會敗落。
如果不是為了那些仙人賜寶，為了給淩雲宗多爭取一點份額，他又怎麽會冒了這麽大的風險，親到西傳界？
“澹臺掌門如果看到小友這樣，一定會傷心的。”
肖禦嘆了一口氣，“也是你們不知異瞳對西傳界的重要性。”
其實拿了異瞳，那個陣眼就應該放棄。
可惜了。
“今天就算了，想哭，難受，就好好哭一場，明天，你就是淩雲宗的掌門人。”
肖禦拍了拍宛玲瓏的肩頭，“你要頂起淩雲宗的天。”
浮元界四大仙門，不能沒有淩雲宗。
“這一會，你師祖無恙，應該已經知道令師隕落之事，他或許正在趕來的路上。”
肖禦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等他到了，勸住他，不要出去找人，他現在的心境，不適合找人。”
很容易被魔神那邊的‘人’鉆了空子。
“讓你師祖，帶你師父回浮元界，你……也要早登掌門之位，以安淩雲宗上下人心。”
也安浮元界各方人心，以免被暗裏的詭修所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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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動？也不像啊！”
如果是地動，不可能只傳來一聲悶響，倒像是什麽重物砸下了一般。
但是大型兇獸，是不會到禁斷山的，它們在這裏沒吃的。
小型兇獸，也鬧不出這麽大的動靜。
難道橫斷山脈又有兇獸爭地盤失敗，跑這邊了？
如果這樣……
兩人對望一眼，都有些煩躁。
他們在這裏天天與屍為伍，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還不是為了修煉？
偏偏這兩年倒黴，總有兇獸從橫斷山脈逃命而來，每次它們來，哪怕避著，也要損失一些屍傀。
要知道，他們每年都是有任務的，如果養的屍傀數量達不到，或者質量達不到，上面的人都會扣下部分供給。
“今年再像去年那樣，我們就走陳長老的路子，調地方吧！”
調離這一片，避開橫斷山脈的兇獸，他們日子也能好過點。
要不然，一年又白忙。
“……明天看看吧，也許是夜裏不小心，從山頂摔下山谷，讓我們撿現成便宜呢。”
可能嗎？
雖然天黑了，可以做夢了，但這夢也太離譜了。
兇獸之所以叫兇獸，就是因為它們皮糙肉厚。
“行吧，那就明天看。”
總要看的。
萬一讓它們尋到他們的養屍地，壞了吸陰大陣，那就完蛋了。
兩人在又一陣風來時，縮了縮脖子回轉房間，他們都是如此，更外圍的養屍人，很多連頭都沒伸。
反正有兇獸過來，首當其沖的，也不是他們。
黑夜中，頂著寒風的隊伍還在向前。
按宮坪所言，禁斷山脈是養屍人的天下，橫斷山脈是兇獸的天下。
兩者都不好對付，但是，相比於能夠帶著千軍萬馬的養屍人，大家情願面對兇獸，至少橫斷山脈可以動用靈力了，正面對付不了兇獸，大家還不能逃嗎？
如果能多弄點動靜，說不得截魔臺的前輩們就能找到他們。
報著這份希望，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中，慢慢往上爬。
“宮師兄，這方向沒問題吧？”
“……應該是沒問題的。”
宮坪擡頭看天，可惜，這裏陰氣濃重，現在已經到了化霧的程度，天上的星月都看不清楚，無法以它們定位。
至於羅盤，更不行了。
陰氣太重，它一出來，只會亂晃。
“就算我選的方向有問題，我們也得在天亮之前爬到高處。”
西傳界苦屍傀久矣！
宮坪雖然從來沒有到過禁斷山，對它也了解多多，“禁斷山是聚陰之山，越是高地，陰氣越重，所以養屍人正常養屍的地方都在高地。”
他很可惜，客院砸下來的時候，沒有砸在高地。
“我們得把上面的屍傀全毀了，要不然離得太近，等到養屍人把它們喚醒，就是一場惡戰。”
修士沒了靈力，不比凡人高明到哪裏去。
而屍傀無痛無覺，悍不畏死，所以，他們必須在養屍人喚醒它們之前，把最近的屍傀大軍毀了。
這樣一來，哪怕養屍人想要調軍，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時間，就是他們搶進橫斷山脈的時間。
“可是……”
蘇源覺得不靠譜，因為從他們落下的地方看，四面都算高地。
他們如今正在爬左邊坡度緩一些的高地。
“能毀一處是一處吧！”
宮坪知道他的意思。
面對蘇源，他其實很羞愧。
因為對方提醒過他，可是他卻自以為是……
宮坪不敢想像，他們這麽多人，被魔神拿住的結果。
傳仙秘境的仙人賜寶，有接近一半，在他們手上呢。
“禁斷山脈消息的傳播速度，要慢於外界，就算魔神連夜派人過來，只要我們不是在最外圍，正好與其碰面，也可以利用時間差，不至於被他們合圍。”
合圍就是全軍覆沒。
蘇源明白了，“成姝，”他悄聲問顧成姝：“能讓山清和水秀快我們一步，把上面的屍傀，全都毀了嗎？”
顧成姝：“……”
她沒幹過這事。
而且，山清和水秀自己就是屍傀。
讓他們殺同類……
顧成姝明白蘇源的意思，讓山清和水秀抓緊時間，把這一圈高地上的屍傀，全都毀了。
她也很想這樣幹，但是，這個命令發下去，山清和水秀能幹嗎？會幹嗎？
“……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離太遠了吧！”
本身他們的修為就比她高。
再加上這裏的情況特殊，離遠了，萬一自己逃了怎麽辦？
顧成姝搖頭，轉向宮坪，“宮師兄，我能問一下，這裏的養屍人，一般都把屍傀養到什麽程度嗎？”
“大部分都是木屍、鐵屍。”
宮坪看了蘇源一眼，道：“它們的前身是凡人，凡人對月詭沒有太大吸引力，攻掠一村一鎮，甚至一城之後，會有大量的屍體，但是放在外面，不太容易制成屍傀，這才送來禁斷山。
顧道友的山清和水秀絕對能碾壓它們。
不過，養屍人身邊，正常都有一些銅屍，甚至銀屍做護衛。
其數量的多少，要看養屍人本身的實力。”
屍傀，就是養屍人的實力。
“晉階成金屍的屍傀，都有靈智，所以，養屍人一般，都不會把它們養成金屍。”
除非特別有實力的養屍人。
“遇到特別好的屍傀對象，養到一定程度，養屍人會進貢給上面的王者，我聽說，西王和北王府，都有秘密的屍傀巡邏軍，它們只受命於西王和北王。”
那兩位都是化神境，實力高強，區區金屍，完全能壓得住。
“這樣說，這裏最高的，都只是銀屍？”
顧成姝看了一眼山清和水秀，心頭稍松，“那我們至少還有還手之力。”
師父說，他們兩個快晉階了。
顧成姝下定決心，“山清、水秀，你們幫我們脫難，只要能重回飄渺幻城，我就給你們自由。”
“吼~”
“吼吼~~”
宮坪詫異的看到他們兩個回頭擡手，好像要跟顧成姝擊掌為誓。
啪~，啪啪~~
顧成姝當場跟他們擊掌，“麻煩你們了，放心，以後我一樣可以請我師父或者師姐，每隔一段時間，引導你們修煉。”
“……”
“……”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戴著銀面具，應該叫山清的家夥，拿下她掛在腰間的乾坤大網，扭吧扭吧，把它扭成了一根繩子，一頭交給顧成姝，一頭他拉著。
這這？
大家都驚呆了，顧成姝也詫異了一下，不過，她的嘴角很快就上揚了。
果然，被拉著走，真是好輕松，山再高，她也不愁自己爬不上去。
蘇源服氣了。
真是沒有對比，就是沒有傷害。
不過，看山清和水秀這樣機靈，大家對生的希望又大了些，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受傷的無傷被大家輪換擡在中間，此時還不知道，他的小徒孫為了活命，許出了什麽。
他縮在厚厚的大氅裏，正閉著眼睛養神。
禁斷山裏，他是沒辦法，但是到了橫斷山，那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他得先養養，養好了，才能護住這群孩子。
沒到橫斷山前，他老實當他的老廢物。
大雪在半夜下起，沙沙的落雪聲響在耳邊，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了。
……
飄渺幻城，魔神分身和赤天三個，終於在流星大戰結束之前，自己退走了。
殺了異瞳這樣的高興事，卻沒人慶祝。
澹臺朔死了，客院裏，九界四千三百三十五個，帶著仙界仙人幾乎一半賜寶的築基修士被魔神使陰招搬走了，現在生死不知……
除了他們，還有無傷星君。
無傷星君也跟著客院一起消失。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辛如塤的心情異常沈重，“盟主，得趕快想辦法啊！”
肖禦：“……”
他能說，他們早就在想辦法了嗎？
飄渺幻城兩處靈光閃耀，那時候他們也急，可是騰不出手。
搬山的空間波動，那麽強烈，所以，騰出手的一剎，他就借著截魔臺的便利，先查了幽冥骨城，再從幽冥骨城一路巡到飄渺幻城。
可是，一路上沒有找到任何打鬥的痕跡。
有無傷在，幽冥骨城又有太歲，真要搬到那裏去了，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動靜。
肖禦揉了揉眉心，“放心，大家已經在找了。”
他幾步走到一通面前，“無傷……情況如何？”
“……活著。”
多的話，一通不敢說了。
他號神算子，可是，魔神在他的眼面前搞鬼，他都不知道。
想想，無傷曾經發現不對來著，還問了他。
“鳳瀾，成姝的生死，你能感覺到嗎？”
“能！活著。”
鳳瀾的心情異常低落。
死的是淩雲宗掌門，算她的師兄，雖然她對這位師兄偶爾有意見，可是總體來說，師兄是合格的淩雲宗掌門。
尤其他又是為救宛玲瓏而死，神魂離體的那一瞬，懵懵懂懂差點就那麽散了。
顯然魔神分身的那一擊，也傷到了他的神魂。
還有師父，徒弟……
“我師父肯定不會有事，我徒弟……有我師父照應，肯定也不會有事。”
師父跟她傳音炫耀說，成姝特別給他做了一個叫佛跳墻的菜，可好吃了，她都吃不著。
鳳瀾努力不讓自己失態，振作精神道：“我們暫時找不到他們，或許是因為，魔神早就防著這一手，把他們丟在了我們不好找的地方。”
這？
這就更難找了呀！
如今的西傳界很多地方，都是萬裏無人煙。一些宗門曾經的秘境秘地，也幾乎都成了絕地。
想要一處處的翻……太慢了。
“行了，你們也別太憂心，我已傳信回靈界，請各方相助。”
不想仙人賜寶便宜魔神，便宜那些詭修，那就來吧！
肖禦親自給澹臺朔上了一柱香，“節哀！”
宛玲瓏能借著多方幫助，殺了讓人棘手的化神境大月詭異瞳，非常不錯。
正常情況，他早該大誇特誇了，可是現在……
宛玲瓏沒有說話，沈默著躬身還禮。
師父沒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師父會沒。
她一直以為，這輩子，都要跟師父鬥智鬥勇。
小時候被護得太好，她想掙紮，長大了懂事了，就更不想被師父局限在一處。
她想看外面的天，她想飛得更高，更遠。
師父知道，可是師父還是寵著。
哪怕她懟他，他也不跟她生氣。
就算生氣了，一杯茶就能讓他重新笑起來。
特別好哄。
別人都說她的師父不是一個好掌門，淩雲宗在他手上，只會墊底。
她也……
宛玲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
師父或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可是，他是她的好師父。
他也不是沒有正視過他的缺點，要不然，也不會常常帶她到祖師堂，給各位祖師爺請罪，親手給他們擦拭靈牌。
他就是怕，他就是膽子小，他就是不敢拿宗門冒一點險。
淩雲宗在他手上，不會光芒萬丈，可也絕對不會敗落。
如果不是為了那些仙人賜寶，為了給淩雲宗多爭取一點份額，他又怎麽會冒了這麽大的風險，親到西傳界？
“澹臺掌門如果看到小友這樣，一定會傷心的。”
肖禦嘆了一口氣，“也是你們不知異瞳對西傳界的重要性。”
其實拿了異瞳，那個陣眼就應該放棄。
可惜了。
“今天就算了，想哭，難受，就好好哭一場，明天，你就是淩雲宗的掌門人。”
肖禦拍了拍宛玲瓏的肩頭，“你要頂起淩雲宗的天。”
浮元界四大仙門，不能沒有淩雲宗。
“這一會，你師祖無恙，應該已經知道令師隕落之事，他或許正在趕來的路上。”
肖禦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等他到了，勸住他，不要出去找人，他現在的心境，不適合找人。”
很容易被魔神那邊的‘人’鉆了空子。
“讓你師祖，帶你師父回浮元界，你……也要早登掌門之位，以安淩雲宗上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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